楊乃文 — Impossilbe to define

李安拍「色，戒」被一張桌子打敗


「色，戒」3位主角梁朝偉（右起）、湯唯與王力宏劇中造型正式公開。
照片／博偉提供


李安走進張愛玲小說「色，戒」的世界，想找一只腦海中父親的書桌給梁朝偉用，卻怎麼找都找不著。

為拍「色，戒」忙了大半年的李安，兩鬢飛霜，瘦得腮幫子骨頭都凸出來了，他皺眉頭說從去年五月回美去參加大兒子畢業典禮、七月帶兒子去瑞典之後，就沒見過家人了，現在最想趕快把電影拍完，回去和太太、兒子團聚。但當他的大手敲在特別為他電影搭的水泥牆上，喀喀響亮得很，李安笑開懷說：「實心的，將來都會被保留下來」，如同他的電影。

「色，戒」開拍前李安專程飛回台灣選角，但兜兜轉轉最後仍落在大陸新秀湯唯身上，對此萬中選一的女主角，李安說：「沒看一萬，我的副導也看了上千人，最後我和湯試戲時，有感覺『就是她了』。不論形象、氣質、古典味道、表演素質，她都最適合，看她那樣子，就像做那種事（色誘漢奸密謀暗殺）。」

這幾天拍湯唯想暗殺梁朝偉的戲，李安說：「我要湯唯很緊張，感覺隨時有人要跳出來殺人，梁朝偉反而要一派輕鬆，他們表現很好。」

李安坦承原本王佳芝考慮過章子怡，但後來仍決定用湯唯，他說：「湯唯只演過一齣戲分重的連續劇，比較新鮮，她禁得起訓練，拍前三個月集訓，她幾乎沒休息過一天，正式拍了五個月，她每天提早三小時來現場梳妝，戲都在她身上，不論死活都要做好。」

在片場大家都怕李安，怕他發脾氣，李安笑說：「比起其他大導演，我偶爾不說話，只算微慍。」梁朝偉私下抱怨「被李安折磨得想死」，李安面不改色說：「那叫周瑜打黃蓋，一個願打、一個願挨。」

但也有事與願違的時候，李安直言：「美術最難」。因為電影要重現張愛玲筆下日據時代的上海，李安說：「偏偏中國人不保留東西，只有破壞，我從小看父親的書桌，想找個類似的給梁朝偉演的易先生用，都找不到。」李安覺得自己是個中片西拍的人，既然要提高中片素質，就有責任去矯正被扭曲的拍片生態。

至於「色，戒」中連原著張愛玲都不避諱的情慾戲，李安坦然面對。他說：「電影和人生不同，這次既不是拍AV，也不是拍『艾曼妞』（軟調情色片），多少要拿捏分寸，『色』不只色情，還有色相; 『戒』不只戒指，還是戒律。張愛玲晚年珍惜文字，反而更有洗盡鉛華的味道，描寫精準，讓我改編發揮空間更大。」